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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似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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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似你

陸景淮的一句話, 又成功的讓她困意全無。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看那句話,手機柔和的光照著她的臉頰,她輕聲嘆氣, 突然發現,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為一句話徹夜難眠。

但盡管這樣,日子照樣再過,時間也照樣在流逝。

梁初楹的工作室發展的很好, 目前已經有了不少穩定的客流量,不慌不忙的日子過得也還算舒心。就連溫柚寧都誇讚她是個神人, 還說不愧是阮東海的得意門生, 比那個什麽姜雨柔好太多了。

“你師父啊,這算是徹底放心了吧。”

“嗯,還算不錯。”梁初楹將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放到一旁, 整理著桌上的工具,“沒給他丟臉蛋子。”

“你怎麽會丟臉蛋子呢, 楹楹, 現在好多人都排著隊等你設計衣服呢, 這簡直就是光宗耀祖了好吧!”溫柚寧在電話那頭越說越誇張,“你再努努力啊, 爭取成為一個高級設計師!我也努努力,爭取在未來某一天,能在巴黎時裝周上看見你設計的衣服。”

“這件事好像得我努力才行吧。”梁初楹被她逗笑,“你怎麽越扯越遠了, 巴黎時裝周,這夢想太大了, 我可不敢想。”

“我努力賺錢啊,到時候我努力坐前排!”溫柚寧說:“這夢想對你來講不大不小剛好, 你這樣優秀的人就應該去到那些地方才行。”

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。”梁初楹無奈。

溫柚寧卻俏皮的反問:“難道我看錯了?”

“……”靜靜地想了幾秒,梁初楹妥協,“好吧,你沒看錯人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。”

“行了,你就別來拍我馬屁了。”梁初楹跟她說:“我這會兒正忙著呢,等會兒再聊?”

剛好溫柚寧也有事要做,連連答應,“行,不打擾我們未來的大設計師了,拜拜~”

“拜拜~”

梁初楹跟她說了再見,也掛斷了電話。可剛掛斷電話的下一秒,就又有一個電話進來,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號碼,呼叫地顯示的是本地。

以為會是來找她訂衣服的,梁初楹沒怎麽多想,就接通了電話。

聲音平靜但禮貌,“您好,這裏是L工作室,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?”

電話裏並未傳來聲音。

梁初楹深感疑惑的皺了下眉,又輕聲問了一遍:“餵?”

“請問,是梁初楹小姐嗎?”是一個男人的聲音。

並不驚訝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,梁初楹說:“我是。”

“先生,請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?”

對方似乎輕笑了聲,“確實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。”

梁初楹雲裏霧裏,她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客人,只能硬著頭皮問道:“您要我幫什麽忙?”

“電話裏說不清楚,明天下午兩點有空嗎,我在你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廳等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梁初楹有些應話有些遲疑。

對方聽出了她這遲疑是什麽意思,出聲打消她的顧慮,“放心,我不是壞人,我是陸總的朋友,你應該認識陸總吧?”

陸總?

陸景淮嗎?

不用想也應該知道只有他了。

梁初楹應道:“認識。”

“我是陸總的好朋友,準確來說,還應該是親屬。”

……

第二天的下午兩點,梁初楹去了工作室附近的那家咖啡廳,跟電話裏的那個人相見。她平時沒這麽大膽子見不認識的陌生人的,但他說他是陸景淮的好朋友,還是沾親帶故的關系。

她就想來見一見。

約的時間是兩點,梁初楹提前了二十分鐘到那兒,卻在靠著玻璃窗邊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。他長相清雋,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,纖長的眼睫微垂著,被遮蓋住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那杯黑咖啡上,長勺被他捏在手指間,緩慢的攪動著。

清冷疏離的氣質,讓他整個人都略顯高不可攀。

跟有預感似的,梁初楹認為,他就是自己要見的那個人。

她走過去,一直到他對面的位置。

那個人這才擡眼看向她,目光疏離冷淡,既沒問她名字也沒問她是否就是昨天跟自己通話的人,只是跟她說:“坐。”

聽他這個字,那個人就是他了。

梁初楹扯開椅子坐下。

對面的男人放下了攪動的長勺,對她說:“要喝點什麽嗎?”

有服務生在他這句話之後前來遞菜單。

梁初楹沒看,側頭跟那個服務員微笑著說:“一杯卡布奇諾就好,謝謝。”

“好的,您稍等。”

服務員離開。

梁初楹也隨之收回視線,目光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,她這才算看清了他的臉。

跟陸景淮有幾分像,單眼皮襯的那雙眼睛薄情,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,將那種冷淡的距離感更是拉遠了很多。

他看起來跟陸景淮大不相同。

正想著這件事兒,對面的男人就忽然開了口,“卡布奇諾?”

“向陸景淮學的?”

沒想到一杯卡布奇諾就暴露了梁初楹,她突然發現,面前的這個冷淡男人好像格外的了解陸景淮,她認真的打量著他。

看他唇角忽扯起的不算笑容的弧度。

“也是,卡布奇諾這種咖啡,也就陸景淮愛喝。”

他看起來好古怪,說的話也古怪。

梁初楹眉心淺皺,下意識問:“你真的是陸景淮的朋友嗎?”

“如果是,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你,也沒聽他提起過?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你跟陸景淮的關系很好嗎?”他突然問。

梁初楹頓了兩秒,肯定的說:“當然啊,我們關系挺好的。”

“是嗎?”男人很直接的戳穿這個所謂的關系挺好,“超越朋友的那種關系好?”

這話讓梁初楹感到挺不舒服的,她皺眉,沒回答他的這個問題,“你到底是誰?”

男人勾唇輕笑,有點諷,鏡片之下的那雙眼睛裏泛著冷潮,“你應該還不配認識我。”

“準確的來講,是不配認識所有姓陸的人。”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”梁初楹皺著眉看他。

男人冷淡的聲音傳過來,帶著幾分傲慢睥睨,“字面意思,你不配。”

那三個字太羞辱,梁初楹忍不住攥緊手,這裏是咖啡廳,周圍還有很多顧客,她不想把事情搞大被人看笑話,硬生生的壓著心裏的怒火。

“你應該很喜歡陸景淮吧,陸景淮應該也很喜歡你。”

梁初楹臉色算不上好,那雙眼睛裏也摻雜了許多對面前人的敵意。

但聽見他的後半句話,她的心臟還是猝不及防的漏掉了一拍。

她安靜的聽著他說話。

“但好像不太行誒,”他嘴角是得意的笑,慢條斯理卻顯得可怖,“我爸他不允許。”

我爸?

梁初楹聽見這兩個字時,心裏有了某種猜測。

“梁小姐,我勸你也別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白日夢了,陸家的大門,你是進不來的,陸景淮,你也得不到。”他目光變得很深,緊緊地盯著她,意有所指,“畢竟,陸家的兒媳必須得門當戶對,陸家也不會要一個被別的男人拋棄過的女人。”

這話說得挺狠的,話裏話外都是讓她遠離陸景淮的意思。

但梁初楹並沒有被嚇到。

她倒是還手肘撐著桌,手心托起下巴來,單純無辜的看著他,“陸先生,我現在大概知道你是誰了。”

“能為陸景淮,還有陸家考慮的這麽周到,不愧是陸景淮的好弟弟啊。”梁初楹也不裝了,認真的反問他,“你考慮得這麽周到,到底是為了陸景淮好呢還是準備看他笑話啊?”

“你知道我?”陸景敘有些意外梁初楹的反問,眼尾微挑著看向她。

“知道你好像並不難吧。”梁初楹看著他,一字一頓的念出他的名字:“陸景敘。”

“梁小姐還真是聰慧過人。”

“你跟我想象的,好像有些不太一樣。”

“你跟我想的,也不一樣。”

咖啡在這個時候被服務員端上來,梁初楹跟她說了個謝謝,然後捏著長勺攪了攪,虛無縹緲的白霧往上冒。

她在朦朧的白色霧氣裏看見陸景敘那雙溫淡的眼睛,沒有情緒起伏,顯得冷漠無比。

她之前有聽陸蔓提起過陸景敘這個人,陸景淮同父異母的弟弟,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紀,性格卻相反。

今天這一見面,確實如此。

知道這一趟他肯定不是白來,梁初楹也不想再跟他繞來繞去,開門見山的說:“你今天來不會就是跟我說這個吧?”

陸景敘沒接話,算是默認。

梁初楹也大差不差的明白了,回想著他剛才的話,“讓我離開陸景淮,我好像並不能答應你,陸先生。”

她目光堅定的看向他,“我勸你也別管這件事了,還是好好多想想自己吧。”

油鹽不進的態度讓陸景敘臉上溫淡的表情生了裂痕,藏在桌下的手指緊緊攥著,手背凸起分明的青筋。

他變了眼神,冷沈陰惻,“他到底有什麽好,你們處處都圍著他轉。”

陸振鴻護著他,陸蔓也護著他,就連半大的小孩子對他也滿是喜愛,就連喜歡他的女孩子也能一抓一大把。可他呢,什麽都沒有,有的只是陸敬宗的嚴厲教訓,淩霜的望子成龍。

除了這些,他什麽都沒有。

陸景敘緊攥著的手微顫著,他面色不改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女孩兒,脖頸處浮現青筋。

他聽見她說:“他哪裏都好。”

“至少,比你好。”

那天和陸景敘的見面,結束得並不愉快。但經過這次見面後,梁初楹越來越確定自己對陸景淮的心意了。

她很難不去想陸景敘說的那些話,那些難受隱隱悶在心裏,跟很久之前,陸蔓告訴她有關於陸景淮的那些事情相碰撞。

心裏就更難過了。

月黑風高的夜晚,她雙臂環抱著膝蓋靠在沙發上,眉眼微垂著蓋住眼底失落,細聲喃喃道:“陸景淮,你們家是不是都沒人愛你啊。”

……

陸景淮被陸敬宗逼著相了很多次親,次次以失敗告終。

陸敬宗勃然大怒,直接砸碎手邊的一個青花瓷的茶杯,聲音清脆得特響。但陸景淮無動於衷,筆直的站著,神色淡然的看著面前的人。

“陸景淮,你到底在幹什麽?!這個你不滿意,那個你也不滿意,你是要氣死我嗎?!”

陸景淮雙手抄兜,有幾分懶散神色,吊兒郎當的,“我之前都跟您說了,我不相親,您挑選的那些我一個都看不上。”

他眼皮懶懶掀著,忽的輕笑,“您不是還有個兒子嘛,要是真這麽著急,可以給他安排安排,我的事兒,您還是別管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陸景淮也懶得在那兒待著,他甚至沒給陸敬宗拋去一個眼神,就轉身離開。剛走到門口時,身後的人突然出聲,“你不願意去相親,是因為那個女人嗎?”

陸景淮腳步一頓,不打算與他多言,“跟你有關系嗎?”

“我們陸家是不會接受她的,不登大雅之堂的女人,不配做陸家的兒媳。”

這話並沒有挑明,但陸景淮清楚,他說的是之前周梁兩家訂婚宴被取消的事情,那段時間醜聞滿天飛,周家損失嚴重,股票暴跌,深陷其害的梁家也受了些影響。

各家各戶都七嘴八舌,有些不知道真實情況,還傳著梁初楹是被周亦揚拋棄的那方,是父母看不下去了,訂婚宴才被迫取消。

十張嘴有十張嘴的說法。

同為一個圈的人,陸敬宗不會不知道。

就算被陸敬宗知道也沒關系,就算不被陸敬宗認可也沒關系,他做事,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的認可與肯定。

喜歡梁初楹這件事也是一樣。

陸景淮勾唇輕笑了笑,嘴角卻沒有笑意,“我不在乎。”

“她也不會在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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